以前特別辛苦的時候,我都這樣想,也就這麼幾年,撐一下下就過了。等老大老二都上了學.....每次一想到這裡都熱血沸騰了起來,我就有了白天的自由。
我可以到咖啡館去點一杯咖啡,看一本很難的書,假裝自己還很文青。
下午三點鐘,到超市買一些材料,一邊喝紅茶一邊做甜點,等到蛋糕出爐了,就是去接孩子下課的時間。
這些小小的幻想,好像很快就來了。哥哥上了學以後,帶著老二的生活輕鬆了很多,一想到連老二都上學以後,只有我一個人的家裡好像會有點寂寞呢。
這樣想的時候…..你就這樣來到了我的生命,從最初的驚慌失措,後來的只能接受,最後有時候喜歡,有時候幸福,以及有時候的疲倦、有時候的不自由。
新家裝潢的設計圖整個重來,買車的時候要考慮,以後得多一個人了,偶爾看著存摺微微傷腦筋,想像以後一次要付三個人的學費了。
是誰說過多個小孩就是多雙筷子呢,這雙筷子代表的意義,是生活裡一切的一切,都不一樣。
可是你真是個小天使呢,我的朋友說,你是來報恩的。
經歷了你兩個難纏的哥哥們,對你的隨遇而安有時候還不敢置信。你喝母奶也可以,不喝母奶也可以,親餵也可以,瓶餵也很高興,有時候睡這個房間,有時候換另外一個房間,乖乖的坐推車,在汽車座椅上好像去兜風一樣那麼開心。
你是一個長的特別好、特別惹人疼愛的小天使。我是手把手把你帶大的,雖然三個孩子都是我自己帶的,但和你的感覺特別不一樣,因為我經歷了你兩個哥哥成長的過程,才真的感受到,小孩很快長大是什麼意思。他們很快就不黏我了,很快也不這麼愛我了,現在你問他們愛iPad還是愛媽媽,他們一定不回答(因為比較愛iPad)小孩子長得很快就是這麼一回事,我還沒有經歷過孩子的青春期呢,到了那時候可能都要默默流淚了吧。
以前的我會很渴望一個人的自由,鐘點保姆來家裡,坐在家裡旁邊的咖啡店點一杯熱咖啡就已經覺得得到救贖。但最後的最後,我被馴服了,我成了一個離不開孩子的媽媽。
當你來到我的生命中時,我知道這是自己最後一次抱著一個軟綿綿的寶寶,因此我特別特別的憐愛你,到哪裡都帶著你,不想和你分開。
然後今天,你真的上小學了。你高高壯壯的,比旁邊的孩子多了半顆頭,因為上了兩個禮拜的暑期課,走進校門口的樣子已經很熟練了,有些小小的女孩還哭哭啼啼不肯放開媽媽的手呢。
你頭也不回,很帥氣地走入校門口了。
那明明前不久還牽著我的手整天不停叫媽媽、媽媽的小孩,轉眼也是第一天上學的小一生。
總是在這個時候,驚覺時間的痕跡。
2020,小弟,小一生的第一天。